2010年2月AHYMSIN會議側記http://bodhi-klesa.blogspot.com/
2月12日
今天是在ashram的最後一日。活動很多。
早上有火供的圓滿儀式,應該是非常殊勝,可是我不能參加。我前天接到通知,Swami Veda要我去ashram之內的“生物信息反饋實驗室”接受腦波測試。實驗室安排為我在今天早上做,從9點開始,要用上4個小時。在去之前,接受測試的人要先填寫一份厚厚的問卷,回答自己的生理情形,疾病和用藥物的歷史,遺傳背景,平日打坐的情形,等等。當天在測試之前,不可以靜坐,以免影響測試的結果。
我準時去實驗室報到,那裡有二位年輕的法國小姐,她們是實驗室的助理,目前是國外大學博士班學生,實驗室的主任仍在外地。我到了以後,又要填寫一份問卷,回答今天來實驗室之前的情形,包括昨晚睡了多久,早餐吃了什麼,來之前有服用什麼藥物等資料。然後她們就請我去用洗手間,因為待會幫我接上電線就不方便再如廁了。
我依言用了廁所,然後進入測試間。她二人先開始為我量血壓,然後為我按摩放鬆頭部(這是意外的收獲),接著為我套上頭套,在上面接上了不知多少條電線,又在我頸下和雙手食指接上電線。光是這個過程就用了一個小時。
開始測試時,她倆退出房間,關上門,室內全黑。透過墻上的喇叭,她們要我閉上眼睛開始觀察自己的呼吸。約20分鐘後,告訴我,現在開始,用你慣用的方法靜坐。約30分鐘後,喇叭傳出滴 ——滴——的間歇信號聲,其間偶爾會有人讀出我的名字,偶爾會讀出我不認識人的名字。過了大約15分鐘,她們要我打開眼睛注意前方的電腦熒幕,畫面會開始閃出照片,有大自然風景,有嬰兒,有情侶擁抱,有蘑菇,有暴力犯罪現場,有橫死的尸體等等,每一張照片我要按下A鍵代表負面感覺,B鍵代表中性,C鍵代表正面。看了約50 – 60張照片後,室內的燈亮起,她們進來為我再量血壓。第一階段結束,休息了10分鐘。她們確定我沒有疲勞或其他癥狀後,開始第二階段。
第二階段的過程和第一階段大致相同,不過這一次她們要我不要靜坐,把眼睛閉著想事情,最好是回憶以前的經歷,可以是最近的,可以是童年的,但是不要去想未來。30分鐘後,又是信號聲,偶爾有人讀我的名字。然後是看熒幕上的照片,按下A、B、C鍵。
最後,她們要我閉目,在漆黑中留心聽信號聲,這一次在信號聲中不定時會出現短暫的較高音調信號。我要專心聽不同的信號聲一共出現多少次。過了大約20分鐘後結束,我把自己數的次數告訴她們。
等到把頭套和所有的電線都除下來,已經過了4個鐘頭。但是還看不到測試的結果分析,因為分析測試的記錄要由另外的專家來做,而且很費時。所以實驗室要定期把一段時間內集結很多人的測試記錄送到國外,由歐美的專家統一分析,至少要6個月以後才有結果。
臨走前,我要在一份表格上簽字,表示收到費用。我以為聽錯了,是我該付費。哪知真是付給我,她們解釋因為是與國外的實驗室合作,國外的單位要求一定要付費給接受測試者。原來是法律上的理由,我只有接受了。恕我不便批露金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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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我去接待處,上網check in明天回香港的飛機,落實明天會有車送我們去德里,也把在這裡的所有費用給結了。之後去了書店,取回燒錄Swami Veda講授Gayatri咒語的錄音(共有十幾個小時之長)。順便買那本Swami Rama 的“Om —— the eternal witness.” 。我這次只買了20本左右的書,和10張CD,比起上次來少多了。
隨後我去了趟辦公室,和美雲道別,她請我幫忙整理的圖書,我只做了一部分。此時,Swami Veda 走進來,他將一份文件放在美雲的桌上,就走了進去。我知道他此刻正在守靜,為今晚的大日子做準備,所以不能向他辭行。美雲對我說,我看你今天晚上就別睡了,跟著Swamiji做個通宵,才有機會親口辭行。要睡就等明天在車上睡吧。
回到自己的屋中,居然有位客人在裡面和太太聊天。原來是Helen Choe,她做完上午的火供,結束了二個星期的守靜,特地來和我們相會。我們和她一見如故,談了好一會。她的個人在求道的路程中也是充滿了奇遇,我太太聽得都不想放她走。她是位天主教徒,這次參加火供,覺得撒供品入火的那剎那,有如在教堂的撒禮。在韓國有為數甚多的同好加入喜瑪拉雅瑜伽協會,Helen是那邊的創始人。這一次來ashram,以及上一次去墨西哥的時候,我都注意到來自韓國的幾位。每天一早,我去靜坐大堂的時候,他們早已坐在那裡。上課時他們一定盤腿坐在地上,不會去坐椅子,而且背挺得筆直,整堂課坐著不動,非常精進。
Helen走了,我們趕快收拾行李,因為今晚肯定不會有時間整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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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年度祭祀希瓦的大禮要開始了。其實當天的氣氛就讓人感到不凡,一整個下午都聽到ashram外面的號誌聲不斷,成為連續的背景聲響。希瓦是一般印人最崇拜的大神,今晚是希瓦之夜,是吉祥之日。明天碰巧是中國農暦年的除夕,對我是算是吉上加吉。
9時,我們換上白色瑜伽袍,陸續走向ashram中的Shiva Temple,這個廟只是一個很小的亭子,裡面能容納的人不多,所以在廟外搭了個大帳篷,擺了椅子,我們就找了位子坐下。今天夜裡極冷,雖然上有篷子,又有一大群人擠在一起,可是還是冷,兩條腿感到凍,雙腳就更不用說了。
9時半左右,Swami Veda到場主祭,儀式開始。祭師們開始唱誦經文,一道又一道的祭祀開始。我們在外面坐著,感受著那股氣氛。忽然,Dixie博士來找我,說Swami Veda要我進去廟裡坐。他大概知道我明天就要走了,所以特別讓我近距離見識一下。
廟裡的空間非常有限,Swami Veda坐在首位,ashram的幾位swami都在,加上5、6位祭師和幾位客人以及工作人員,真是一點空間都沒有了。我擠了進去,還是靠幾位祭師挪了下身子才有個地方坐下來。這時儀式已經進行了一段了,所以前面做了些什麼沒有見到。我是後來聽Swami Veda的介紹,以及當晚第二次參與祭祀之後,才知道整個過程是怎麼回事。
在希瓦廟中央的地面上,是一塊略呈圓柱形,表面光滑的石頭(在ashram則是一塊水晶),這叫做lingam(讀如“林岡”),是象征希瓦。當然也有人說這是代表男性的器官,矗立在圓形的座中,表示陰陽結合。Swami Veda說,lingam是“表佂”的意思,橢圓光滑的石頭表示混沌初開,但是尚未有任何的形狀和性質,所以這石頭不會雕出臉孔或身體形象。
儀式中分別要用水、牛奶、油、優格乳,以及香料打成的漿傾倒在lingam上,再由祭者用手在lingam上塗抹均勻,作為供奉。然後洗凈lingam,圍上清凈的布,開始往上面堆花,還要點火燈,lingam的頂上再堆花。其間唱誦不斷,也不停將牛乳倒入一個金屬牛角形的容器內,牛乳由角尖處成一條線泉,向lingam澆灌。因為有如此多的液體,所以lingam是立在圓形的池中,池邊有導槽將液體流出。所供奉的祭品都有含義,例如漿是代表我們自身以及宇宙的地大,牛奶是代表水大,火燈代表火大,燃香代表風大,鮮花代表空大,又如鮮果則是代表我們的業果。
完成祭祀則由所有參與的人進來,輪流為lingam蓋上一柄葉子,再執著牛角容器,對lingam澆灌牛乳。整個儀式過程中,牛乳澆灌不停,可想要用上多少。
在ashram,儀式最後是由Swami Veda唱誦希瓦的1000個名號,每個名號表彰希瓦一種特殊功德。有的名號短,有的很長。Swami Veda開始一一唱出1000個名號,他唱得抑揚頓挫,是發自心靈深處的歌頌,用足了整整一小時才唱完。然後,再由眾人一一進來捧火燈供祭。
儀式歷時4個小時,結束後,Swami Veda對大家說,現在去靜坐大廳打坐。我們去到大廳,各人鋪好坐墊靜靜坐著。Swami Veda隨後也到場,他為我們解釋祭祀的象征意義,告訴我們,所有外供奉的儀軌不是一種無意義的形式,外供奉都是我們內心供奉的投射,內心的供奉叫做“意供奉”(manas puja)。他說剛才的4個小時內,他不停地在做意供奉。然後他導引我們做簡化了的意供奉,這是一種密行。Lingam就在自己心中的密室中,我們用觀想進入密室,向lingam供奉。在密室中、在心中、乃至整個人都不停著回蕩著shivoham、shivoham、shivoham(我即是希瓦、我即是希瓦、我即是希瓦)的咒語。在心中,乳汁也不停地澆灌在lingam上。他要我們平時也要參shivoham,如果我即是希瓦,那麼,是誰在供奉,又是誰在受供奉呢?最後他不停地念“Om Namah Shivayah.",結束觀想。
此時已經凌晨二時許,他說接下來是到附近的一所希瓦廟去繼續祭祀,有體力的可以跟他同去。
我們在漆黑的夜裡走出ashram,跟著領隊走了15分鐘,到了一間很古老的小廟宇。不久,Swami Veda乘車來到,他又招我進去祭祀,所以我終於有機會看到全部祭祀的過程。
這廟比ashram的還要小,裡面還有另外一組人在祭祀,擠迫的情形可想而知。現在廟裡有二組祭師,因為開始的時間不同,所以進度不同,變成唱的經文不同,彼此都不讓對方的唱誦聲蓋過自己這一邊。不久,第一組祭祀的人已經塗抹lingam完畢(這裡是一塊漆黑發亮的石頭),洗凈了lingam之後,要準備為lingam圍上布。可是我們這一邊還沒有開始抹洗,如果他們圍上了布,我們就不能進行下去了。我們這邊的祭師就和對方做了個手勢,請他們等一等,對方就坐著等我們追上他們的進度,非常包容。約過了30分鐘,我們完成了對lingam的塗抹供奉,洗凈了lingam,此時雙方一起唱誦,一起供奉,真是個難得又感人的經驗。
在這裡,Swami Veda 不用在儀式末唱誦希瓦的1000個名號,也因為此時從我們ashram跟來的人只有20多人,輪候持牛角容器澆灌和火燈的時間大為縮短,這裡的祭祀約在臨晨3點半結束。
Swami Veda走出廟子的時候,我追上去向他禮拜。我說,“Swamiji,我明天一早就走了,來跟您辭行。”他說,“不,你是今天早上走。”一夜未眠,我的時間觀念都迷糊了,他老人家可是清醒得很,還不忘幽默我一下。接著他很簡單交代一些事,就乘車離去。
我走回ashram的小屋時已經凌晨4時,忽然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我還沒來得及回頭,一個人影已經從我旁邊跑過。原來學院的早課馬上要開始了,一名歐洲來的女學生,正趕著要去靜坐大廳。我目送她的背影,心中暗自向靜坐大廳的方向告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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