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2月AHYMSIN會議側記http://bodhi-klesa.blogspot.com/
2月5日
今天是特別的日子,我們終於能正式參加火供,而不只是在場邊觀摩。早上6:30到場,天色仍暗,氣溫極低。我們換上白色的瑜伽袍,裡面穿了厚實的衣服,外面又裹上毛披肩,還是覺得凍,鼻中呼出來的氣都化做白色的水汽。
參加今天火供的一組共有14人,其中有四對夫妻,我們香港去的有二對。另外二對是印度的夫妻,一對現在旅居加拿大,先生是位外科醫生。另一對好像是從美國來的。還有三位印度的婦人,其中一位是Veena,是學法律的,她退休前擔任印度國防部的法務總長,現在是AHYMSIN的理事,非常有學問。第二位是位滿頭銀絲氣質高貴的婦人,我只知道她是位醫生,常常來ashram,非常虔誠,但還沒有機會多認識她。第三位是Mohiny,她的先生在退休前是ashram所在地這個州的行政長官,可能相當於我們省長的概念,人很和善健談。第12、13位是Atem和臺灣的廷宇(他們倆像是兄妹)。第14位是位韓國婦人,我此時只知道她叫做Helen Choe,每天必定出席火供,戴著一頂絳紅色的帽子,不言不語,因為她在守靜。
“火”在世界一切文明和宗教中都有極重要的角色。Swami Veda在Yajna那本書中說,《梨俱吠陀》(Rg Veda)的第一個字就是agni(火)。火是代表火神,本身就應該受供養。火又是人間和天界的溝通渠道,所以藉火來供天。他又說過,任何的儀式都有外在的、有形的顯義,也有內在的、無形的密義。所以有外在的火供儀式,也有內在觀想的火供。不論外在或內在,虔心誠意都至為重要。
火供的祭壇位於靜坐大廳之外,是整個ashram的幾何中心點,有神秘的靈力。祭壇外觀是個像涼亭的建築,上有尖聳的雙層通風屋頂,起了煙囪的作用,讓煙和熱力往上走。現在,四周的柱子間拉起了大幅紅色、綠色、黃色的布幔,把祭壇包在裡面,既遮住了視線,又顯得莊嚴。
祭禮開始是由祭師宣念經文和咒語,祈請特定的神明降臨,也宣說本次火供的目的。火供可以是為了向某位神明做供養,可以是為做火供的施主祈福。本次我們做火供是表彰圓滿地完成過去三年所持的ityukta咒語。所以祭師在火供進行中不停地誦念akhandamandala咒(上師恩咒)和ityukta咒。在做過一系列的供花、供奶、供水、供鮮果之後,祭師在每個人的手腕繫上一條紅色的棉繩(男右手,女左手),又在每個人的眉心點一點紅,粘幾粒米。再做了幾道祭祀之後,才正式開始火供。
祭壇的中央是個正方形的坑,約有一人半那麼深。尺寸是跟著正方形的邊的長度而定,有一定的規矩。在坑的四周是高出地面的三段臺階,最底最外層一階是漆成黑色,中間一階是紅色,最頂最內一階是白色,分別代表了構成世界心物的三種德性(guna):昏暗(tamas)、躁動(rajas)、和諧(sattva)。
坑中燃燒的燃料主要是木頭,參加火供的人圍坐在坑的四周,隨著每一句咒語結束時高聲念svaha,同時向坑內投撒祭品。祭品是ghee(牛油的印度語,從牛奶精煉而來呈透明狀的液體)和samagri(由36種樹皮、樹根、香料和牛油攪拌而成,呈黑色粉粒略有粘性)。參加火供的其中一人以一枝長柄杓子將ghee淋入火中。其他人則每人面前擺了一大盆samagri,用右手四指捏起些許samagri(不可以用食指,因為用食指是不敬)投入火中。如果有samagri散落在坑四周的臺階上,只有掉在頂層白色臺階上的,才可以撥入坑中。落在紅色和黑色臺階上的samagri則要掃走,重新洗過後才可以再用。在投入samagri的時候,可以觀想是在燒掉自己的我執、我慢,以及自己的一切無明。
祭師們坐在最外層,他們要不停的念誦咒語,要時時注意向坑中的火加柴,還要隨時補充每人面前的ghee和samagri。他們多人分批輪流念咒,念的速度極快,一天下來合共要念333,333遍咒。
祭師們說,在ashram所作如此慎重和如此規格的火供,是非常殊勝的,功德不可思議,很多參加的人都會有感應。所以Yoong會督促我們一定要參加,而從香港來的Quincy和Dorothy,事後都對我說他們在火供時有感應。
祭禮結束時要感謝上師和諸神,是用銀盆托著小油燈和鮮花,每個人輪流捧著銀盆向上師和諸神獻禮。也可以“火浴”,是用雙手在銀盆的火上過火,然後捧著假想的火從自己頭頂上淋下。此時祭師們改唱著節奏輕快的歌詠,大家都拍著手打拍子,一片歡樂的氣氛,而祭壇也開放給所有人入場,人人都爭著捧銀盆和做火浴,並且領取當天供奉用的水果、糖果、鮮花(叫做prasad)。有很多人白天沒法參加火供,就等著黃昏這個時候來參加結尾的慶祝儀式。
一天不停撒著samagri和ghee,結束時我覺得右肩略有酸痛,但是心中感到無比的開闊、平和。Atem站在我旁邊,我們對看一眼,自然的相互擁抱,此時什麼也不用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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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晚餐後有“文化節目”,起初不以為意,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活動。晚上步入靜坐大廳,喔!聚光燈照射下搭了個舞臺,廳內排好了一列列整齊的座椅,已經黑壓壓坐了一大片觀眾。最前面放了張橘紅色的大椅,表示Swami Veda 會出席。心中立刻有數,今晚的活動一定不凡。果然,請到的是一組來自德里,國際知名的印度樂師。聽節目主持人Dixie博士的介紹,主奏者Barunkumar Pal大有來頭,他把印度傳統的西塔琴(Cita)改用夏威夷吉他方式來演奏,彈奏時是將琴身橫放地面,左手戴上金屬指筒,右手手指戴上指尖來撥奏。因為如此,所以他能夠充份利用滑音。在演奏前他介紹說,這裡的氣氛不同,彈奏時他的心理往往是入於禪定的狀態。
他演奏的每首曲子都很長,有20分鐘之久,開始都是很緩慢而重復的單音旋律,到後來曲調的張力變強,高昂而快速。聽眾的情緒也隨之起伏,結束時拍手叫好。不是,這裡是印度,到底是ashram,聽眾只是很克制地拍手,沒有大呼bravo或者encore!
不能不提的是和主奏者配合的手鼓(tabla)演奏者,若是沒有他,整條樂曲就成了泄了氣的皮球。他前面擺著3個鼓,音調不同,擊打的手法也不同,有扣、有拍、有摩、有點、有飛指,看得我眼花撩亂,心弦被他的鼓聲扣住。此人也是個天生表演者,演奏時還揚眉瞬目和座中的聽眾交換眼神。更絕的是,他居然在一首曲子演奏中為一個鼓調音,只見他左手拿著把槌子,右手一面擊鼓,一面轉動鼓身,左手的槌子依次敲下鼓邊定音的錐子,卻仍然能為進行中的樂曲提供節拍。
演奏結束後,樂師們魚貫下臺,一一向Swami Veda跪拜叩首行大禮,Swami Veda 撫摸他們的頭,也一一為他們披上白色的披肩還禮。我當場買了二張他們的CD,為一天的活動劃下完美的句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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